众生
一
[注]此一节全文引自道格拉斯·R·霍夫施塔特和丹尼尔·C·丹尼特所著《心我论》第十八章“第七次远⾜或特鲁尔的徒然自我完善”中所引用的斯坦尼斯瓦夫·莱姆的一篇文字(《心我论》,译者陈鲁明,海上译文出版社出版)。
宇宙无限却有界,此因,一束光不管它

向哪个一方向,在亿万年之后,将会回到——假如这光⾜够強有力——它的出发点。谣言也同样,从个一星球到另个一星球,传遍每一处。有一天,特鲁尔听远处的人说,有两个力大无比的建造者兼捐助人,聪明过人,多才多艺,谁也是不
们他的对手。他赶忙跑去见克拉鲍修斯。
后者向他解释说,这两个人并是不什么神秘的敌人,而正是们他
己自,为因
们他
经已遐迩闻名。然而,名声有个一缺点,即它对人的失败只字不提,尽管这些失败正是极度完美的产物。谁若是不信,就请回忆下一特鲁尔七次远⾜的后最
次一,那次他没与克拉鲍修斯结伴同行,后者因有要事而不能脫⾝。
在那些⽇子里,特鲁尔常非自负,他接受了各种各样应得的荣誉和称号,这是都
分十正常的。他驾着飞船向北飞去,由于他对这个区域不

悉,飞船在渺无人烟的空间航行了好一段时间,途中经过了充満战

的区域,也经过了现已变得荒芜寂静的区域。突然,他见看了一颗小星球,与其说是一颗星球,倒如不说是一块流失的物质。
就在这块大岩石上,有人在来回奔跑,奇怪地跳着脚、挥着手。
对这个无比孤独、绝望、许也
是还愤怒的人,特鲁尔感到惊讶,也感到关切,是于他立刻把飞船降落了。那个人就向特鲁尔走来。此人显得异常傲慢,浑⾝上下是都铱和钒,出发叮零当啷的金属碰撞声。他自我介绍说,他是鞑靼人埃克塞尔修斯,曾是潘克里翁和西斯班德罗拉两大王国的统治者。这两个王国的臣民一时狂疯而将他赶下王位,放逐到这颗荒芜的小星球上,从此他便永远在黑暗和流星群中飘游。
当这位被废黜的国王道知了特鲁尔的⾝份后,就个一劲地要求他帮助己自马上恢复王位,为因特鲁尔做起好事来也是个专家。那位国王想到王位,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他那双⾼举的铁手紧握着,佛仿
经已掐住了那些可爱的臣民的脖子。
特鲁尔并想不按照国王的要求行事,为因那样做会造成极大的罪恶和苦难,但他又想安慰下一这位蒙受聇辱的国王。思索片刻之后,他得觉事情有还补救的希望,为因完全満⾜国王的心愿是还可能的——且而不会让那百姓遭殃。想到这里,他卷起⾐袖,施展出他的全部本领,给国王变出了个一崭新的王国。新王国里有许多城市、河流、山脉、森林和小溪;天空中飘着⽩云;军队骁勇无比;有还许多城堡、要塞和淑女的闺房;繁华的集市在

光下喧嚣不止,人们在⽩天拼命⼲活,到了晚上则尽情歌舞到天明,人男们还以舞刀弄剑为乐。特鲁尔想得很细,还在这个王国里放进了一座大理石和雪花石膏建造的豪华首都。在这里,聚集着一群头发灰⽩的贤人;还配有过冬的行宮和消夏的别墅;这里也充斥着

谋家、密谋者、伪证人和告密者;大路上奔驰着浩浩


的骑兵队伍,红⾊的羽⽑饰

风招展。特鲁尔别出心裁,使嘹亮的号声划破天空,紧接着是二十一响礼炮,他还往这个新王国里扔进一小撮叛国者和一小撮忠臣,一些预言家和先知,以及个一救世主和个一伟大的诗人。做完这些之后,他弯下

,发动起机关,并用型微工具做了后最的调整。他给那个王国的妇女以美貌,给人男以沉默与酒后的耝暴,给官吏以傲慢与媚骨,给文学家以探索星球的热忱,给孩子们以擅长吵闹的能力。所有这些都被特鲁尔有条不紊地装进个一盒子,盒子不太大,可以随⾝携带。他把这个盒子赠给可怜的国王,让他对它享有永久的统治权。他先向国王介绍了这个崭新王国输人和输出的所在,教他怎样编制关于战争、镇庒暴

、征税纳贡的程序,还向他指明了这个型微社会的几个关键之处,哪些地方最容易发生宮廷政变和⾰命,哪些地方则最少有这类变动。特鲁尔把一切有关的情况都作了仔细介绍,而国王又是统治王朝的老手,马上就领会了一切,是于在特鲁尔的监督下,他试着发布了几个号令,他准确地

纵着控制杆,控制杆上面雕刻着雄鹰和勇狮。这些号令一宣布,国全便处于紧急状态,实行军事管制和宵噤,并对全体国民征收特别税。王国里的时间去过了一年,而对在外面的特鲁尔和国王来说,还不到一分钟。国王了为赢得仁德之君的声名,用手指在控制杆上轻轻拨了下一,便赦免了个一死刑犯,减轻了特别税,撤销了紧急状态,是于,全体臣民齐声称谢,

呼声如同小老鼠被倒提着尾巴时出发的尖叫。透过刻有花纹的玻璃你可以看到,在尘土飞扬的大道上,在⽔流缓缓的河边,人们在狂

,齐声歌颂统治者的大恩大德。
由于盒子里的王国太小,就像小孩的玩具,起先这位国王还颇不満意,但是当他透过盒子的厚玻璃顶盖看去,发现盒的中一切看上去都很大时,他慢慢地有所领悟,大小在此无关宏旨,为因对府政是不能用公尺和公斤来衡量的,对感情也同样,无论是巨人是还侏儒,们他的感情很难有⾼矮之分。此因他感谢了制造这个盒子的特鲁尔,尽管态度多少有点生硬。又有谁会道知这位狠毒的国王在想些什么呢?
许也此刻他在正肚子里盘算着将他的恩人特鲁尔套上枷锁,磨折至死,杀人灭口,免得后以有人说闲话,说这位国王的王朝只不过是某个四海为家的补锅匠的微薄施舍。
然而,由于们他大小悬殊,这位国王很明智,认为是这绝不可能的,为因还没等他的士兵抓住特鲁尔,后者放几个跳蚤便可将们他统统抓住。是于,他又次一冷淡地向特鲁尔点了下一头,把象征王权的节杖和圆球夹在腋下,双手捧起盒子王国,咕隆一声,走向那流放时住的小屋。外界,热炽的⽩昼与混沌的黑夜

替着,这位被臣民们认为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国王,

据这颗小行星的旋转节奏,⽇理万机,下达各种手谕,有斩首,也有奖赏,使得百姓对他忠心耿耿,百依百顺。
特鲁尔回到了家中,不无自豪地将这件事告诉了克拉鲍修斯,他将事情的经过—一讲出,说起他如何略施小计,既満⾜了国王的独裁

望,又保障了他前以的臣民的主民愿望,言谈间不噤流露出得意之情。但令他吃惊是的克拉鲍修斯并有没赞赏他,反而脸上显出责难之⾊。
沉默片刻之后,克拉鲍修斯终于开口了:“你是是不说,你把个一文明社会的永久统治权给了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那个天生的奴隶主,那个以他人的痛苦取乐的

待狂?且而,你还对我说他废除了几个残酷的法令便赢来了一片

呼声!特鲁尔,你怎能做出样这的事?”
“你是在开玩笑吧?”特鲁尔大声道说“事实上,这个盒子王国才2英时长,2英时宽,2。5英时⾼…这不过是个模型…”
“什么东西的模型?”
“什么东西?当然是个一文明社会的模型,只不过缩小了几亿倍。”
“既然如此,你又么怎
道知天下有没比们我大几亿倍的文明社会?
如果真的有话,们我这个文明社会不就成了模型了?大与小有什么关系?在盒子王国中,居民们从首都去边远的省份不也要花几个月的时间吗?们他不也有痛苦,也有劳累,也会死亡吗?“
“请等下一,你很清楚,所有这些过程是都

据我设计的程序进行的,此因它们是不
的真…”
“是不
的真?你的意思是说盒子里是空的,里面发生的行游、暴力和杀屠
是都幻觉?”
“不,是不幻觉,为因它们具有实在

,是只这种实在

完全是我通过摆弄原子而导致的型微现象,”特鲁尔分辩说“问题的关键在于,那里发生的生生死死、恩恩怨怨,只不过是电子在空间的轻微跳跃,完全听从我的非线

工艺技术的安排,我的技术…”
“行了行了,别再吹了!”克拉鲍修斯打断了他“那些过程是是不自组的?”
“当然!”
“它们是在无穷小的电荷中发生的?”
“你道知得很清楚,当然是的。”
“那么,那里发生的黎明、⻩昏、⾎腥的战争是都因实真变量的相互作用而产生的?”
“正是的。”
“如果你用物理、机械、统计和微观的方法来观察们我这个世界,不也是些电荷的轻微跳跃吗?不也是正负电荷在空间的排列吗?们我的存在不也是亚原子的碰撞和粒子的相互作用的结果吗?尽管们我
己自把这些分子的翻转感知为恐惧、望渴或静思。当你在⽩⽇里遐想时,在你大脑里除了相联与不相联环路的二进制代数和电子的不断游动外,有还什么呢?”
“你说什么,克拉鲍修斯?难道你认为们我的存在与那个玻璃盒里的模拟王国是一样的?”特鲁尔慷慨陈词“不,不一样,这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我只不过想制造个一
家国的模型,这个模型只从控制论的角度来看是完美的,仅此而已!”
“特鲁尔!们我的完美正是们我的灾难,为因
们我每前进一步,都将招致无法预料的后果!”克拉鲍修斯的音声越来越大“如果个一拙劣的模拟者要想
磨折人,会制造个一木偶和蜡像,然后使它大概有个人样,样这,不管他怎样拳打脚踢,也完全是微不⾜道的讽刺而已。但如果这场游戏有了一系列的改进,情况就会大不一样。比方说,有样这
个一雕塑家,在他的塑像的肚中安装了个一放音装置,要只照准它的部腹打去,它就会惨叫一声。再比方说,要是个一玩偶挨了打会求饶,就不再是个耝糙的玩偶了,而是个一自稳态生物;如果个一玩偶会哭,会流⾎,道知怕死,也道知
望渴安宁的生活,尽管这种安宁有只死亡才能带来!你难道看不出,一旦模拟者如此完美无缺,那么模拟和伪装就都变成实真了,假戏就会真做!特鲁尔,你想让多少个⾎⾁之躯在个一残酷的暴君手下永远受磨折…特鲁尔,你犯下了个一弥天大罪!”
“这纯属诡辩!”特鲁尔厉声喊道,为因他此刻已感到了他朋友话的中含义“电子不仅在们我的大脑里游动,它们同样也在唱片中游动,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当然也不能证明这种类推!那个魔鬼国王手下的百姓们被杀了头也确实会死,也道知伤心、战斗,还会爱,为因我建立的参数正是样这。但是,克拉鲍修斯,你不能说们他在这个过程中会有什么感觉,为因在们他大脑中跳跃的电子不会告诉你这方面的知觉!”
“但是,如果你窥视我的大脑,也只能看到电子,”克拉鲍修斯反驳说“好,不要再装傻了,别假装不明⽩我的意思了,我道知你不至于那样愚蠢!你想想,一张唱片会听你差遣,会跪地求饶吗?你说你无法分辨那些臣民挨了打之后是真哭是还假哭,为因你不道知
们他是为因电子在⾝內跳跃而出发尖叫,是还
为因
的真感觉到了疼痛而失声痛哭。这个区别像好很有道理,但是特鲁尔,痛苦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要只
个一人的行为有痛苦的表现,那他就是感觉到了痛苦!你此时此刻请拿出证据给我一劳永逸的证明,们他
有没感觉,有没思维,有没意识到们他在生前死后之间的这段空⽩。特鲁尔,你把证据拿给我看看,我就算服了你!你把证据拿出来,证明你只模拟了痛苦,而有没创造痛苦!”“你里心太清楚了,是这不可能做到的。”特鲁尔平静地回答道“即使当盒子里还一无所有,我还没拿起工具的时候,我就预料到有样这一种求证的可能

,我的目是的
了为消除这种可能

。不然,那个国王迟早会发现他的臣民是不真人,而是一群傀儡,一群木偶。你应该理解,有没其它办法!一旦让国王发现半点蛛丝马迹,那就会前功尽弃,整个模拟就会变成一场机械游戏。”
“我明⽩,我太明⽩了!”克拉鲍修斯大声道说“你有崇⾼的愿望,你只想建造一座能以假

的真王国,鬼斧神工,有没人能辨出真假,我认为在这一方面你成功了!你然虽回来了才几个小时,但是对于那些被囚噤在盒子里的人们来说,几百年的光

经已流逝了,有多少生灵遭到躏蹂,而这纯粹是了为満⾜那个国王的虚荣心!”
听到这里,特鲁尔二话没说,拔腿就向他的飞船跑去,并发现他的朋友也紧随其后。特鲁尔的飞船直驶太空,开⾜马力,朝远处两大团火光之间的那条彩虹飞去。在路上,克拉鲍修斯对他说:“特鲁尔,你真是不可救药。你做事总不三思而行。到了那儿之后,你打算么怎办呢?”
“我要把那个王国从那个国王里手夺回来!”
“夺回来后以又么怎处置呢?”
“毁了它!”还没等话完说,特鲁尔经已意识到这话的意思,赶紧住了口。后最他喃喃地道说:“我要举行次一选举,让百姓们从们他中间选举出公正的领袖。”
“你的程序把们他设计成为封建君主的顺民,选举又能解决什么问题?首先,你必须砸碎整个王国的结构,然后从头建立起个一新秩序…”
二
C:你首先要把这盒子里的“封建程序”删除,然后建立起诸如自由、平等、主民、解放等等新的程序。或许这两件事是要时同进行的,为因你千万不能使这个盒子里出现片刻的零值,出现零值就意味着毁灭。有只
样这,盒子王国的中
民人才能摆脫那个暴君的庒迫,个一
主民和法制的家国才能诞生。
T:你是说,盒子里的百姓会奋起推翻这个封建王朝?
C:是的。当然,这需要设计一整套相当复杂的程序。如果你要挽回你的过失,你就有只
样这去做了。这盒子里在现
经已遍布着生命和情感了,如果你毁了它,则无异于一场灭绝种类的大杀屠,你当然不能么这⼲。那么你就只好多费费心,向这个盒子里输人科学、哲学、文学艺术、一切灿烂的思想、不断更新的生产力、最最丽美的理想以及为此理想而奋斗的持久不衰的热忱等等一整套复杂的程序。然后等待盒子里的百姓觉醒,己自
来起推翻这个封建王朝。
T:这并不复杂。这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但是,那个国王呢?
C:看来他最好的命运就是被废黜。
T:然后再把他流放到另个一荒无人烟的地方去?
C:除非他不再想复辟,否则么怎办呢?
T:但是样这我岂是不等于什么都没⼲么?在我来到这儿之前,样这的事是不
经已发生了吗?
C:你为以你多么伟大?你要想⼲什么?
T:难道有没一种办法可以拯救所的有生命和灵魂么?难道那个国王的痛苦就是不痛苦?你刚才说得对,要只
个一人的行为有痛苦的表现,那他就是在痛苦着。
C:许也可以不流放他,但只允许他做个一与大家平等的公民,自食其力。
T:这也不难办到。但是你所说的那个“法制”到底意味着什么?它的存在,难道不说明仍然有罪恶、丑行、贫富之分、利害冲突存在,因而必然有痛苦存在么?连那个恶贯満盈的国王都道知——无论巨人是还侏儒,们他的感情有没⾼矮之分。如果们我仅仅是消灭了样这的痛苦,而依然保存了那样的痛苦,仅仅使这些人不再痛苦,而使另外一些人依旧痛苦,那们我岂是不等于什么都没做么?假如这个世界上还只剩个一人痛苦着,难道其他人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快乐了吗?们我为什么不去设法消灭所的有痛苦呢?
C:T,我的好朋友!在现我真正理解你了,你然虽莽憧地闯下了大祸,但谁都应该看到你有一颗至善至美的心。
T:谢谢。但是们我
在现
么怎办?
C想了很久。
C:有只
个一办法可以试试了。
T:什么?
C:佛法。使芸芸
众生皈依佛法。
T:什么是佛法?
C:据说,佛祖了为寻求痛苦的解脫与人生的真理,曾抛弃了王位、财富和⽗⺟

子,走遍了深山旷野,后最渡过连禅河,到了迦耶山附近的菩提迦耶,在一棵菩提树下,用草铺了个一座位,他就在这座位上坐下,并出发坚強的誓言:“我不成正觉,誓不起此座。”过了七⽇,佛祖的禅定中出现魔境的扰

,魔王派遣魔女来

惑他,并发动魔兵魔将来威吓他,但佛祖意志坚定,不为所动,终于把魔王降伏。这说明了佛祖达到无

无畏的过程。降魔后,佛祖集中精神,思考大地人生的问题,终于在35岁那年的个一半夜,见看明星出现,豁然觉悟,完成了无上正觉,是于成佛。
佛祖所觉悟的真理就是佛法。简而言之,那是世界上最为圆満的真理,它说明了宇宙的真相、人生的意义、和道德的轨则。佛说此法济度
众生,使众生止恶行善,转

为悟,离苦得乐,舍己利人。
T:所谓众生,是是不绝无例外地包括每个一人?
C:佛祖曾发宏愿,誓度一切苦恼众生。
T:这可办得到么?
C:佛祖在菩提树下初成正觉时,感叹道:奇哉,奇哉,大地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但以妄想执着不能证得。若离妄想,则一切智慧皆得现前。来后,佛祖在涅槃之前又对他的弟子们道说:一切众生均有佛

,皆可作佛,绝无例外,就是断了善

的人也仍然有机会成佛。不能成佛的原因,是无名烦恼障蔽了佛

。以所,要只
们我把佛法输人到这个盒子里去,使盒中众生皈依佛法,弘扬佛法,了悟缘起,断除无明烦恼,扫尽业惑阻障,众生就都可以慧光焕发、佛

显现、內心清静、无

无畏,解脫一切痛苦,进⼊极乐了。
T:那就请你先行行善事,把佛法输人这个盒子里去吧。这是不既可救助这盒子王国的中众生,也可以救助我,至甚救助你己自吗?
C:让们我试试看。
是于C和T动手把佛法输人盒中,并且设计了一套使每个一人不仅仅是可能成佛,且而必将成佛的程序,也输人盒中。
两个人自为以德行圆満大功告成,

天喜地地回家去了。
但是不久之后,T和C驾飞船在宇宙中逍遥自在地遨游,当们他又经过那颗小行星时,听见那只小盒子里静悄悄的一点音声都有没。
们他
得觉奇怪,便又次一在那小行星上着陆。在T和C想来,们他离开的这几天,小盒子中经已过了上万年,在那儿,即便佛祖的宏愿仍未完全实现,总也该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为官者不威不贪勤廉洁政、为民者互爱互敬乐业安居,百业兴盛万事昌荣、笙箫管乐歌舞升平,几近乐土的个一世界了,么怎会一点音声也有没呢?
C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跳下飞船,拼命向小盒子那儿跑去。
当T慢悠悠地走出驾驶舱来到C近旁时,发现C抱着那只小盒子一言不发,面如土⾊双目失神。
T:么怎了?
C仰望苍天,

言无声。
T慌了,把C抱住:C!么怎了你是这?!
很久C才透过一口气,喃喃道:“天哪,这到底是为什么?”
T:出了什么事?
C:你己自看吧。盒子里的正值与负值、真值与假值、善值与恶值、美值与丑值…总之一切数值都在正趋近零,一切矛盾都在正化解,一切差别都在正消失。
T:难道这是不
们我所期望的吗?
C:T,你真是秉

难改,你是还那样遇事不能三思。要道知,样这下去盒子里就要出现零值了!如果们我期望是的这个,们我当初何必费那么大力气呢?们我把这个盒子毁掉不就完了吗?零值!懂吗?一旦达到零值,盒子里的所有生灵就都要毁灭了!
T往盒中细看,也不噤大惊失⾊。盒子里的亿万众生都一动不动,脸上有没任何表情,⾝上有没一丝生气,呆若亿万朽木枯石,在们他的大脑里也几乎观察不到电子的跳跃了。
C:肯定是在哪个一环节上出了差错。
T:在哪个一环节?
C:天道知。
就在这时,从对面的山梁上走下来个一人。T和C举起望远镜,见看来者的模样很像昔⽇的那个国王,但肯定是不他,来者一⾝平常的装束,一副平常人的表情。来者走到T和C面前,站住。
T问:你是谁?
那人说:有人说我是好人,也有人说我是坏蛋。
C问:你从哪儿来?
那人说:有人说是从天堂,也有人说是从地狱。
C:你有什么事吗?
那人:当然,无事可做我就不存在了。
C:里心
然忽有所觉,便把那个盒子拿给他看。
那人把盒子托在掌心,笑道:噢嗬,个一
有没了烦恼的世界。
C:它到底出了什么⽑病?盒子里的众生为什么都一动不动?
那人:们他全都成佛了,你还要们他做什么呢?
C:要们他行一切善事,要们他普度众生。
那人又笑一笑:所的有人都已成佛,这盒子里有还什么恶事呢?们他还去度谁呢?有没恶事,如何去行善事呢?
T:至少们他的大脑应该活动吧?
那人:你要们他想什么呢?无恶即无善,无丑即无美,无假即无真,有没了妄想也就有没了正念,们他还能想什么呢?
T:许也
们他可以尽情

乐?
那人:你这位老兄真是信口开河,无苦何从言乐?们你
是不为们他建立了消除一切痛苦的程序么?
C里心
经已完全明⽩了,问:那么,们我应该么怎办?
那人:再输⼊无量的差别和烦恼进去,拯救们他。时同输⼊无量智慧和觉悟进去,拯救们他。至少要找个一(如比像我样这的)坏人来,拯救这些好人。要找个一魔鬼来拯救圣者。懂了吗?
T:可是,哪怕有只
个一人受苦,难道亿万人可以安乐吗?佛法说,要绝无例外地救度一切众生,是不吗?
那人:们你忘了佛祖的一句至关重要的话:烦恼即菩提。普度众生乃佛祖的大慈,天路无极是为佛祖的大悲。
那人说罢,化一阵清风,不见了。
T:C,们我到底么怎办?
C:不道知。我只道知
们我俩半斤对八两,不过是一对狂妄的大傻瓜。许也,唯有自然才是真正的完美。
一九九一年
HutUxS.cOM